人間奇遇-通過文學展示個性
2001年10月23日法蘭克福書展上的研討會
參加討論的人士對中國文學的一個判斷十分明確,那就是中國的文壇新星不願再涉及所謂的理想。生活在圖賓根的中國詩人張棗說,"理想",這是十分複雜的問題。他認為,中國的新一代作家在創作時是比較自由的,他們沒有歷史的負擔,比如文化大革命。
說到這裡,德國出版家和作家斯賓格勒感到有義務發出忠告,如果放棄啟蒙的要求,那麼文學就將失去其嚴肅性。不過,能將德國和中國一概而論嗎?
中國的創作自由到底有多大?
德國之聲文學大獎得主之一的崔子恩公開承認自己是同性戀者。他以同性戀為主題的作品在中國不得發表。對他的文學創作來說,中國的政治框架條件具有決定性的意義。崔子恩說:對文學選材的審查是對文學精神傷害的一種制度。
這種審查制度不僅僅侷限於文學,在其它方面也一樣。審查制度是嚴格的。在電影方面就分成地上電影和地下電影。
不關心政治就是一種政治態度
中國知名的流行作家衛慧則認為,對性、吸毒和自己感情的描寫實際上也具有政治的層面:現在中國年輕人對中國政治的不關心其實就是一種政治態度。因為我們知道無論你做什麼都不會有什麼改變。
天安門事件才剛剛過去10年。所以我們就採取一種非常冷漠的態度去對待所謂的政治。政治只是一個怪物。
中國文學的個性化是一種政治表白?
這樣看來,文學當中和通過文學表現出來的個性化也是一種政治表白了?或者至少在中國如此?斯賓格勒說,
所有人都談"世界文學",但不能否認的是,不同的社會環境使對同一文學作品的接受也各不相同:
"一部來自中國或日本的作品如果在這裡不被讀者接受,那麼這並不意味著該作品的文學價值不高。道理很簡單:對於來自陌生文化圈的作品,我們的理解不同於這些國家的讀者。"
就算是這樣吧。不過中國的文學還受到另外一種社會發展的影響。自1989年天安門民主運動遭到鎮壓之後,中國社會完全被經濟主導,那是一種使所有生活領域都發生了一場革命的巨大推動力。文學也不例外。
翻譯家坎-阿克曼強調說:"我想,比89年六月的事件更令人震撼的是中國社會的變革,它給整個出版界和文學界帶來了一股強勁的商業化。"
中國當代文學是以何種角色進入世界文學?
這種商業化也使書籍檢查的角色發生了變化。如果檢查當局忽略了衛慧的作品,那麼她還會在一夜之間成為明星嗎?她還會在國外達到如此的知名度嗎?這樣看來,「世界文學」還是可以通過文學的世界市場進入中國。
坎-阿克曼說:"有意思的是,中國當代文學在國外比較成功的產品,比如張潔的"沉重的翅膀"或現在衛慧的"上海寶貝"都不是主要作為文學作品被接受的,而首先是作為政治現象或是醜聞。我想,這兩種情況對作家來說都是不公正的。更成問題的是,總是以這種方式看中國,會扭曲我們對中國文學的認識。"
書籍檢查制度實際上是替作者打廣告?
中國文學越來越豐富多采。它呈現出個性化的趨勢。這種趨勢有時被政治與商業壓制, 但衛慧可以說是文學創作個性化的最好例子。她一再強調,她寫的是個人的感受。"上海寶貝"在中國不只受到官方檢查機關的禁止。
上海的另一位女作家棉棉指責衛慧在"上海寶貝"中大段抄襲她的文字。書籍檢查制度嚴格懲罰的這種"個性化"也許最終只是為達到商業效果而做出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