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街道交通就是冒險,德國記者馬斯如是說
2004年3月4日為了躲避警察,出租汽車載著乘客東繞西突地鑽胡同逃之夭夭。經歷過這種場面的人,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怎麼會這樣呢?我乘坐的小型計程車「夏利」闖紅燈,被警察發現了。計程車司機不是停下來,接受罰款,而是突然一腳把油門踩到底,樂呵呵地穿過熙熙攘攘的胡同和市場。在首都萬輛出租汽車中,這樣的做法很普遍。警察懶得去追違章司機。由於沒有電腦中心繫統,司機不用擔心會受到懲罰。
由於北京的公共汽車和地鐵網路很不發達,沒有自己的汽車真不行。只有十分勇敢的人,才敢在這個有1300萬人口的城市騎自行車出門。北京每年有數十萬輛新汽車擠上街頭,擁有一輛自己的汽車,最好是外國型號的,例如中國東北製造的大眾捷達,是許多中國人夢寐以求的理想。僅今年頭四個月就有十四萬四千名北京人考了駕照,現在他們紛紛上路。我也在其中,在某地開著我的紅色舊吉普。
每天早晨,我總有一場障礙賽。這場障礙賽在我住的胡同就開始了。我必須繞過那些在馬路上進行晨練的老太太、修自行車的攤位和賣報紙的三輪車,蜿蜒而行。穿過一個建築工地,那裡的工地卡車與公共汽車每天早晨都在進行比賽。然後才能朝著我的辦公室的方向開去。
在中國開車,必須記住幾條規則:
1. 政府部門的轎車、幹部的汽車和昂貴的進口車總是優先!
2. 向前擠,就能更快到達目的地!
3. 開車鳴笛,才是真正開車!
4. 在路口左拐彎時,原則上要搶在對面直行車輛的前面!(否則後面的車輛就會鳴笛)
5. 如果道路出現堵塞,可以把車開上自行車道、人行道或逆行。
6. 天色昏暗時,堅持到最後開燈的人才是好漢!
應該承認,交通是個需要適應的事情。在北京開車就像玩電腦游戲一樣很開心。每個人都匆匆忙忙,自己怎麼合適就怎麼往前擠。最重要的是心平氣和、反應敏捷。車在幹道上行駛著,從一側的胡同任何時候都可能突然沖出一輛麵包車,闖上幹道。(這是第七條規則:強者優先!)在六條車道的大馬路上,突然會有一個身著藍色中山裝的民工站在馬路中央。在單行線的馬路上,一輛紅色計程車會鳴笛逆行開來。
從根本上來看,交通狀況是中國社會的一面鏡子。雖然有規則,但是沒有人遵守。佔主導的是一種攸哉游哉的無政府狀態,大家對此都很滿意。道路堵塞時,看到一輛汽車從人行道上開過去時,或者看到有的司機為了節省高速公路費,掛上倒退檔,從上高速公路的路面上退回原路,這時何必要惱火呢?
中國的交通警察不是什麼使人羨慕的職業。不久前,政府給他們配發了新制服,儘管穿著筆挺,他們也不會受到尊敬。政府對他們也不信任,因為過去許多警察以收繳的罰款中飽私囊。現在北京所有的開車人都必須隨身攜帶一種特製的現金卡,罰款金額可以以電子手段從中抽取。當然,只有當違章司機不逃入胡同時,這個方法才能奏效。
祝您一路平安!
(法蘭克福評論報駐北京記者馬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