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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德國式恐懼」重現?

Volker Wagner2016年1月28日

大規模難民潮之下,德國人擔心可能帶來的變化。阿倫斯巴赫民意調查研究所專家彼得森分析這種害怕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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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st vor Terroranschlägen in Deutschland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S. Jaitner

德國之聲:就在不久前,我們還是一個很滿足的民族,沒什麼大的社會緊張情緒。我們的標誌就是平靜。如今忽然改變了,為什麼呢?

彼得森(Thomas Petersen):我不知道平靜是否一直是我們的標誌。事實上,我們過去的標誌一直都是不安,最近幾年來德國人進入平靜的狀態,是不同尋常的。至於我們現在為什麼失去了一年前還有的平靜,當然與移民潮有關。鑑於湧入德國的難民人數巨大,人們當然非常憂慮,也有一點害怕,擔心他們所熟知的安全的世界會變得不安全。

我們是否再次被所謂的"德國式恐懼"(German Angst)所籠罩?這個名詞現在已經在國際間流傳並非偶然。我們是否對變化反應過度?

要是過去,我可能會說的確如此。但如今,我覺得已經不是這樣了。民眾是作出驚恐不安的反應,但並不比其他民眾的反應更強烈。我覺得,類似的情形在法國、英國也會引發類似的憂慮。

對德國人來說,大規模接收難民最令人不安的在於哪一點?

是一種總體的不安的感覺。我覺得很難具體描述。是一種美好現實被打破的奇怪的感覺,忽然之間對未來感到不安,因為害怕形勢不可預計。

Thomas Petersen Allensbach-Institut
阿倫斯巴赫民意調查研究所彼得森(Thomas Petersen)博士圖片來源: Imago/Metodi Popow

究竟是害怕恐怖主義,還是擔心犯罪率上升?

都有。鑑於新近發生的事件,人們自然對犯罪率很害怕,也對恐怖襲擊很害怕。但發生比較大的事件後,這樣的反應也並不反常。目前,八成受訪者表示擔心犯罪率上升,這當然與科隆跨年夜的事件有關。但其實,更深層次的是一種對未來缺乏方向感。

所以我們是被對未來的恐懼所攫住嗎?

我們之所以現在感到不安,是因為我們擔心未來。其實對現狀,民眾基本是滿意的。這恐怕就是目前現象的一個核心。如果你去問民眾,您是否認為德國現在都很好,最好保持現狀、不要改變,很多人都會說是的。所以,擔憂的內容,不是現狀失控,而是未來可能會失控。

目前德國人的害怕有哪些典型表現呢?

緊緊抓住已有的東西,這種趨勢更強烈了,而且與年齡成正比。這也可以理解。年輕人從某種角度說更靈活。年紀越大,維持現狀就越重要。對一個老齡化的社會而言,這也是典型現象。一個富有的老齡化社會重視維持現狀勝過求新求變。

德國有句諺語說,恐懼之下難以做出好的決定(Angst ist kein guter Ratgeber)。一些心存恐懼的德國人聚集在"德國另類選擇黨"(AfD)背後。德國的政黨格局正在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嗎?

還不能這麼說。目前,"德國另類選擇黨"當然從不安感中獲利。但能否長期保持其政治力量,取決於難民危機的應對狀況。如果民眾感到政府基本掌控局面,那我想對"德國另類選擇黨"的支持率還會下降。此外,也取決於該黨自身的內部發展。有許多因素。明確的是,該黨目前勢力相對增強是受短時期內政治事件的影響。

彼得森(Thomas Petersen)博士是位於博登湖畔的阿倫斯巴赫民意調查研究所(Institut für Demokopie in Allensbach)的傳播學者。該研究所對德國人及其對改變的恐懼進行了一項研究。彼得森是相關報告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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