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融合新招 難民與老人作鄰居
2019年12月22日(德國之聲中文網)一群年輕移民第一次見到他們未來的瑞典鄰居時,是克莉斯丁‧歐曼(Kristin Ohman)主動上前與他們接觸。
"他們孤單地站在那,所以我走過去給了他們幾朵花。"這名74歲的老太太笑著回憶當時與70名被挑選出的新房客的第一次會面。"他們看上去有點害羞,但是都很積極正面。"
這個在瑞典赫爾辛堡市名為"SällBo"的項目旨在為年長者排解寂寞,同時幫助曾經的難民兒童融入當地社區。他們被安排住在同一棟建築裡,裡頭有31間房住著退休人士,20間房則分配給年齡介於18至25歲者,其中10間預留給過去以難民兒童身份隻身來到瑞典尋求庇護的年輕人。
項目名稱結合了瑞典語"sällskap"(陪伴)和"bo"(生活)。依照住房合同,居民在社會協調員的幫助下,每周必須至少花兩小時互相交流。該市的市政房屋公司"Helsingborgshem"的融入問題專家庫羅維奇(Dragana Curovic)表示:"這不僅是在瑞典首創,我們設計的居住模式在全球也是獨一無二的。"
這棟建於上世紀60年代的房屋原本是設計給老年人居住,如今已經成為瑞典最大的居住設施,收容2015年歐洲難民危機後獨自申請避難的兒童。
克羅維奇和她的同事在2017年時有了這個融入項目的構想。當時他們曾考慮將兩層樓改為給年長者的協助生活住房,底層留給年輕移民,最後決定採取混合居住的方式。
"我們心想,現在有這棟樓,也有這些需求,而且我們知道有很多覺得孤單的人,何不弄個融入項目,給各色各樣的人?"
世代與文化間的橋樑
克羅維奇認為,即使經常與其他退休人士碰面,老人還是會覺得受到排擠。她表示:"他們很容易感覺被隔絕在社區之外,因為他們的訊息來源主要是同齡者或媒體。所以我認為造成寂寞的原因不僅是孤坐在家中。"
相當多在瑞典的移民最後會居住在移民比例極高的地區,約有80%的居民是第一代或第二代移民。而孤身一人來到瑞典的難民兒童通常沒有親戚或是一個能看顧他們的瑞典人。
庫羅維奇表示:"雖然有不同政府機關的人士會幫忙,但是很難與一般人建立正常社會關係。再加上文化差異,他們的社交對象只侷限於背景相似的年輕人。"
庫羅維奇希望,通過與瑞典年長者的會面與共同生活,讓年輕移民更瞭解瑞典文化並學習通常由父母教導的實用技能。這些以難民兒童身份來到瑞典的移民經常面對許多偏見和歧視,而庫羅維希希望這個融入項目能使他們知道,不是所有的瑞典人都對其抱以質疑的目光。
首批新住戶已經在11月底開始搬進新家,平均每日會有兩戶遷入。曾經是難民兒童的移民將會是最後一批搬進來的住戶。這個社會項目將在新年時正式啟動。
準備開始社交!
曾任職於地方政府危機管理單位的歐曼表示,她很喜歡融入項目的構思,因為她本就樂於與女兒和音樂家丈夫的年輕朋友聊天。
"我喜歡與年輕人待在一塊兒。每年的聖誕節我都回到哥德堡和女兒過節。他們喜歡無拘無束的人。沒有人看平板或手機。大家就是聚在一起。"
但歐曼的女兒生活在200公里外的哥德堡,兒子住在更遠的卡爾斯塔德。所以自7年前退休以後,生活在市中心的她一直感覺受到孤立。
雖然SällBo居住項目的住房不大,但有許多共用空間。每層樓有兩間起居室被改成了藝術工作室,瑜伽房、圖書館、棋盤游戲室、健身房和電腦游戲室。幾間廚房則被賦予不同主題,分別是漬物、烘焙和種植香草。這樣設計的用意是為了鼓勵住戶到不同樓層走動。
現年85歲的卡勒和70歲的安琪‧安德森是從300米外的一棟公寓搬過來的。在此處還是難民收容所時,他們已經與這裡的年輕人見過面。
"這裡曾有98名兒童避難申請者,我們一直處得很好。"安琪如是說。"沒有混亂的情況。他們一直都很友好,還會跟我們打招呼。"這對夫妻與歐曼一樣都受到項目的吸引,希望與年輕人分享生活。安琪表示:"我們應該會花很多時間和他們交流。我們不想只跟老人一起生活。"卡勒則補充道:"我們會煮點咖啡,坐在這裡聊天。等著瞧吧。"
排解寂寞
令人意外的是,庫爾維奇發現一些年輕瑞典人也對這個項目感興趣。
羅珊娜‧辛姆森(Rosanna Simson)自20個月前兒子出生以來一直住在婆婆的家中,她對未來要自立門戶感到憂慮。"當我們看到這個項目時真的很興奮,因為這樣一來我們就不會因為從一個大家庭搬到三人的公寓感到寂寞。"
"我喜歡和年長者交流。他們通常都很健談而且愛回憶年輕時的往事。我覺得這很可愛。"
該項目將運作兩年,之後營運公司會決定是否延長項目,或以更多老人協助生活住房取而代之。無論如何,歐曼都確信瑞典其它城市將會倣傚這個項目。
"這個社會上孤單的人何其多,他們無助地坐在家中。我認為會有越來越多這樣的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