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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拆散了台巴間百年邦誼?

邱璧輝
2017年6月13日

巴拿馬和台灣斷交,轉向和中國大陸建交。台北表示強烈的遺憾和不滿。學者分析整起外交事件的原因和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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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king China und Panama nehmen diplomatische Beziehungen auf
圖片來源: Reuters/G. Baker

(德國之聲中文網)巴拿馬宣佈與台灣斷交,同時和中國大陸建交。台灣和巴拿馬邦誼超過一個世紀,而且是台灣友邦中最重要的兩個國家之一,另一個是梵蒂岡。巴拿馬的選擇讓台灣感到措手不及、不安而且不滿。如今台灣的邦交國只剩下20個。

台灣強烈不滿

特別是台灣政府幾乎到了最後一刻才得知消息,外交部長李大維因此表示強烈的不滿與憤慨。總統府秘書長吳昭燮則指責北京的做法是"對台海以及區域間和平穩定的公然挑釁",他表示台灣政府將"重新評估兩岸關係"。蔡英文總統稱,台灣政府拒絕以金錢競逐外交的態度不變,中華民國是主權國家,北京永遠無法否定這個事實。台灣"絕對不會在威脅下妥協讓步"。稍候,蔡英文又在推特上推文,向國際社會表達台灣政府的立場。

國際關係學者張國城對德國之聲說,嚴格的來講,巴拿馬不是和台灣斷交,而是"撤消承認"。巴國以前承認中華民國政府是中國唯一合法政府,如今改變態度,轉而承認北京政府是中國唯一合法政府,是所謂"承認的轉移",沒有"斷交"的問題。

經濟誘因

張國城稱,巴拿馬和中國大陸在各方面的合作越來越密切,中國大陸早就在巴拿馬設立辦事處,今日的發展其實已經鋪陳很久。

Taiwan Panama Präsidentin Tsai Ing-wen Präsident Juan Carlos Varela in Panama Stadt, David Lee Ta-wei, Isabel de Saint Malo
去年6月下旬蔡英文才訪問巴拿馬,至今不到一年時間,大陸便和巴拿馬的建交,的確讓蔡英文很難堪。圖片來源: picture alliance/AP Photo/A. Franco

致理技術學院拉丁美洲研究中心主任向駿在接受德國之聲訪問時稱,最重要的因素就是經濟誘因,因為"中國大陸在巴拿馬投資的金額遠遠超過台灣"。向駿指出,就在中巴建交前6天,全球第一個按照巴拿馬運河船閘設計和建造的貨櫃码頭在瑪格麗特島舉行開工儀式,該項目投資總金額達10億美元。而台灣近期與巴拿馬簽訂的合作項目僅290萬美金。兩者天差地別。

兩岸關係

其實,過去就經常傳出巴拿馬有意和中國大陸建交的消息,但在馬英九總統時代兩岸有"外交休兵"的默契,所以經常只聽樓梯響,不見人下來。如今台灣政黨輪替,默契不復存在,再加上,蔡英文拒絕接受"九二共識"或"兩岸同屬一個中國"作為兩岸關係的先決條件,兩岸間的外交戰就愈演愈烈。中國大陸才在去年12月把位於非洲的聖多美普林西比拉到自己的陣營,現在又多了個巴拿馬,台灣在國際社會更顯孤立。巴拿馬的轉向意味著台灣又一次嚴重的外交挫敗。

張國城對今天的發展不感意外。他說,讓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承認台北是中國唯一合法政府,是北京的既定政策。北京對蔡英文政府的不友善,更是巴拿馬政府"轉移承認"的主要原因。

向駿則稱,大陸想藉此懲罰蔡英文,不只因為當年她參與"兩國論"的策劃,而且因為蔡英文至今仍不肯承認"九二共識"。去年6月下旬蔡英文才訪問巴拿馬,出席巴拿馬運河拓寬竣工通航儀式,至今不到一年時間,大陸便和巴拿馬的建交,的確讓蔡英文很難堪。

與此同時,大陸國台辦發言人馬曉光稱,"中巴建交是大勢所趨",他呼籲台灣要承認"九二共識"。

美國因素

向駿稱,就巴拿馬和台灣斷交一事,台灣政府除了應重新檢討兩岸關係外,也應檢視美國和中國大陸的互動。"如果川普挡不住中國大陸的經濟利益誘惑,他很可能在台灣問題上放手,讓斷交事件繼續發酵"。

另有學者認為,只要中美關係越來越好,北京對台北施壓的力道就會越來越重。

骨牌效應

台灣僅存的20個邦交國中,有11個位於拉丁美洲及加勒比海;而中美洲7國中,貝裡斯、薩爾瓦多、瓜地馬拉、宏都拉斯、尼加拉瓜等5國與台灣有邦交關係。台北十分擔心這些國家會起而傚尤。 

向駿稱,台灣其他邦交國的重要性遠遠不如巴拿馬,因此他不認為會引起巨大的骨牌效應。因為,北京不見得會"來者不拒"。向駿舉海地為例,大陸已經派維和部隊去海地10多年,但北京好像無意和海地建交,向駿認為,很可能是北京不想讓海地成為自己的負擔。

TAIWAN Präsidentin Tsai zu: China und Pananma nehmen diplomatische Beziehungen auf
蔡英文總統稱,台灣政府拒絕以金錢競逐外交的態度不變,中華民國是主權國家,北京永遠無法否定這個事實。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AFP/Sam Yeh

未來的影響

張國城稱,如果有一天全世界沒有一個國家承認台灣,台灣人民應該還是可以接受。因為台灣作為一個政治實體,和許多國家有非常密切的往來,但其中沒有一個和台灣有邦交;儘管如此,人民間的往來毫無阻礙。張又說,但如果有一天,台灣人民發現"中華民國"這塊招牌越來越不管用,極可能有人會要求台灣獨立。張國城稱,主導權在北京手上,北京應該三思而行。

前行政院長游錫堃就此事在臉書上寫下"可以遺憾,不必生氣"的字句,並稱,當"中華民國"的邦交國少之又少時,"台灣"的邦交國就會出現。

反對黨國民黨主席洪秀柱則表示,蔡英文的"踏實外交"政策明顯失靈,蔡政府應該深入反省檢討。多位藍營學者則認為,巴拿馬斷交案是大陸給出的警訊,蔡英文政府如不接受"九二共識",兩岸僵局恐難回溫,斷交潮可能再現,對台灣未來的發展相當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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