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中大女学生获德国政治庇护
2020年10月20日(德国之声中文网)原本就读香港中文大学、22岁的Elaine(化名),去年夏天与很多香港青年一样,走上街头反对香港政府修订逃犯条例。Elaine接受访问时表示,走在前线抗争,早预计要承担后果。结果,她在一次示威后被警方以涉嫌暴动、藏有工具可作非法用途及违反蒙面法等理由拘捕。“我原本打算无论如何都要留在香港,因为出得去抗争,已亦有心理准备可能被捕,最高监禁刑期可能长达十年,因此预备要上庭。但后来听朋友说到,香港司法制度越来越不公义,或者现在看到已推出的国安法,以及拘留十二港人,都会知道香港的制度变得败坏。我当时也想到离开香港,用另一个身份支援香港的运动,可能性也许会更大。”因此,Elaine在警署保释期间未有报到,选择放弃未完成的学位课程,离开亲人与朋友,到德国寻求庇护。
一年间三换难民营 曾遭难民营职员性侵
Elaine飞抵德国后到当地的难民署申请庇护,但申请程序繁复需时,她获安排入住难民营,并获提供少额生活津贴及基本医疗服务。她表示,负责审批庇护的官员曾与她进行详细聆讯及面试,她讲述了在香港被捕经过、控罪,提供被捕时相片及保释资料等。等待的一年间,她先后换过三个难民营,其中一个多达二、三百人,需要与其他难民同房、共用厕所,而难民营亦没有厨房,只有饭堂提供膳食。Elaine表示,难民营内没有其他香港人,即使见到中国人也不会交流。她说,当初离开香港的决定很仓促,到德国后不适应难民营的生活,再不时想到香港发生的事情,令她情绪濒临“爆煲”。
更甚的是,Elaine在其中一个难民营,曾遭一名中年男职员言语间性骚扰,逼她讨论有关性的话题,并向她非礼。事后Elaine向其他职员报告,要求调到另一个难民营生活,之后报警求助,现时案件已进入法律程序。“事发后,我整个人都崩溃了,报警后第二天我就被送院,因为我完全不能入睡,要入住精神科医院休养十天。”她坦言,对被性侵一事仍有阴影,但幸得难民营内其他朋友支援,以及得到同在德国获批难民庇护的黄台仰协助,现时情绪已回复稳定,而她获批庇护后亦搬离难民营,在市内另一处所居住。Elaine表示,非常感激德国政府向她批出庇护及提供一切协助,目前正修读德文,并打算完成学位课程。她希望利用自己获批难民庇护的经历,协助其他流亡海外的香港示威者。
希望德国简化庇护申请程序
德国政府并非首次向香港青年批出难民庇护申请。本土民主前线创办人黄台仰及成员李东升,因为二零一六年初旺角骚乱案被控暴动罪后弃保潜逃,于二零一八年五月获德国批出难民庇护。
黄台仰是协助流亡港人的组织“避风驿”发起人之一,他指反送中运动及国安法生效后,收到不少有意向德国寻求庇护的香港人查询,但对方听到有需要入住难民营后都感却步,因此在德国申请政治庇护的香港人并不算多。据他了解,现时难民入住环境,已较三年前他入住时有所改善,他亦明白难民营是要协助一些第三世界国家的庇护申请者,让他们尽快适应正常生活。但他认为,一般香港申请者都懂英语,能在德国应付基本生活,而其他英国及加拿大等西方国家,均没有要求来自香港的庇护申请者入住难民营,因此他认为入住难民营没有必要,促请德国政府简化程序,容许申请者在等待审批时自由选择居住地点。
英国非政府组织“香港监察”(Hong Kong Watch)高级政策顾问Sam Goodman则称,德国政府向该女生提供庇护,证明德国政府保护人权,并认为港区国安法生效后,留港的青年或面临政治迫害,任意逮捕和监禁。然而,该女生在难民营的经历反映德国有需要改革难民政策。他建议德国政府可透过特别方案,例如延长工作假期签证、或考虑通过扩大欧盟交换生计划予香港学生,制定适用于全欧盟的救生艇政策。
港府:反对假借不同名义收留罪犯
香港政府发言人回复《香港苹果日报》时表示,没有收到德国向香港示威者批出难民庇护的相关信息,并反对任何司法管辖区假借不同名义收留罪犯,这会向罪犯发出极度错误讯息,以为不须负上刑责。发言人续称,在《基本法》下,香港巿民享有广泛权利和自由,香港法治精神和独立司法制度是社会的核心价值,得到国际社会的高度评价和认同,任何被控触犯法律的人士均会获公开及公平的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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