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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家照樣可以過年

洪沙2008年2月1日

春節將至,中國十九省區「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暴雪不斷,多地區停水停電,交通癱瘓,漫天風雪阻礙旅人歸途。中國總理溫家寶南下視察災區,他在廣州火車站一句「一定讓大家回到家過年」鼓舞了滯留在車站多日的旅客,增加了旅客們抵禦風雪回家過年的信心。然而《南方都市報》第二天的新聞標題就成了「20萬旅客再次湧入廣州站,局部地區實施交通管制」。中國媒體報導領導慰問災民,卻讓火車站再次吃緊,真乃「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德國之聲記者發表如下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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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火車站前萬人攢動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 dpa

春節是中國最重要的傳統節日。按照傳統,即便在外面奔波了一年,過春節的時候大家都要回家團圓,過個團圓年。滯留在廣州火車站的20萬旅客必然也是想回家團圓。但是遇上大面積的雪災,鐵路公路都中斷了,火車發不出去,老老少少卻一連幾天幾夜冒著低溫餓著肚子留在火車站,懷揣儌倖認為再忍忍就可以回家了,這種死也要回家的「精神」就未免太過固執。

沒有人反對過年回家的傳統,也沒有人提出廢除過年回家的傳統。但是面對天災,何必再頑固地堅持一個傳統。春節回不去家,可以「十一」回家;「十一」回不去家,還有明年春節可以回家。年,年年都可以團圓,雪,卻一定不會年年下。

這種固執的心態不免讓人想起電影中費盡千辛萬苦一定要找到失學兒童的鄉村代課女教師魏敏芝和一級一級告上去一定要為自己的男人討個說法的秋菊。這些天,中國媒體常常報導,想回家過年的旅客,有火車的擠火車,沒火車就輾轉著擠汽車,要是連汽車都走不了,就改騎自行車,甚至是步行十多天,一身凍瘡地走回家。如果說魏敏芝和秋菊還可以指望遇到「善人「」青天」為她們做主,為她們請命,那麼滯留在車站的旅客們難道要指望「老天爺」開眼,立刻收風畢雪,回晴轉暖嗎?如果這真的可行,半個中國都開道場,求神送暖罷了。

大雪可以一夜之間悄然而至,而雪災造成的輸電癱瘓、交通停滯卻不是一天就可以解決的。更何況中國中央氣象台又發布了湘皖贛浙等地將下暴雪的橙色預警。現實條件沒辦法讓所有人都順順利利地回家過年。旅客何必要和天賭這口氣,拚死也要在年前回家呢?

香港取消了50多個本來打算春節期間赴內地旅遊的旅行團。面對客觀條件,人總要靈活變通起來。總不能為了旅個游回個家,在漫天風雪中把命搭上才罷休吧。

中國的輿論導向不應該再繼續煽情讚美那些頂風冒雪趕回家過年的旅人,而是應該勸導仍然滯留在車站徒勞地期待能坐車回家的旅客就地過年,不但要過年,還要好好地過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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