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東已成有色人種「禁入區」？

海耶發表的所謂「禁入區」言論究竟是偏頗的指責還是嚴肅的提醒？一個星期前，一名已經加入德國籍的衣索比亞人在波茨坦慘遭毆打，生命垂危，引發了德國知識分子對該話題的熱烈討論，現在，人們再次為此爭論不休：德東地區的仇外情緒和種族歧視果然要比德西嚴重嗎？或者，德國人自己究竟如何看待有色人種問題？　

對於一名前德國政府發言人來說，海耶在接受電台採訪時的某些言辭顯然不同尋常。他警告非白色人種的世界盃遊客最後不要進入特定的德東區域，以免人身安全受到威脅。海耶的這番講話只道出了統計學早已證明的一點：德國的某些地區要比別的地方來的危險。不過，假如人們從中得出種族歧視只是德東「特產」的印象，那就大錯特錯了。官方統計資料顯示，極端右翼分子既存在於德東也存在於德西，他們所犯下的暴力罪行在兩邊都有增多趨勢，最近的漲幅大約是25%。

也就是說，布蘭登堡州或者梅克倫堡—前波莫瑞州人並沒有比北威州公民更加排外，也許海耶本人也沒有這個意思，所以，他隨後又修正了自己的說法，提醒大家，德國官方部門往往視種族歧視為「個別行為」，九十年代初發生在羅斯托克、豪伊爾斯威爾達、索林根的仇外事件也逐漸淡出集體記憶。然而，當年恰恰是有很多德國公民袖手旁觀，坐視不管。

後來，德國恢復了一段時間的平靜，但問題的根基並沒有得到清除，也不可能得到清除，因為缺少靈丹妙藥。憤怒的公民為受害者點燃了燭火，成串的光鏈在電視上看起來確實尉為壯觀，但那並不是治療排外的藥方。仇外情緒的本源深深地埋植於已經發黴的父輩遺毒裡，埋藏在工作無著、前景暗淡、教育缺失的不良現狀中，一言蔽之，德國缺乏根除弊病的決心。既然右翼分子公然端坐在薩克森州議會裡，其追隨者為什麼不能上街搶砸土耳其烤肉店、毆打非洲黑人？

誠然，我們不能簡單地將某一個州籠統規劃為極度危險的「禁入區」，因為這很可能會犯以偏概全的錯誤。不過，我們也不能故意視而不見。是該採取一些行動了，必要時應該痛下決心，令右翼分子以及他們背後的支持者感受到壓力。不必等到明天，也不必等到世界盃開始，早勝於遲。